景仁宫的地底秘窖,隔绝了冬夜肆虐的风雪,也隔绝了地面上那令人窒息的猜忌与监视。空气里弥漫着陈旧木料、陈年药草和浓重冰片的混合气味,腐朽中带着一丝令人晕眩的刺激。墙壁上几盏桐油灯昏黄摇曳,光线在潮湿的青砖地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那影子属于皇后宜修。
她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枚冰冷刺骨的令牌。那不是黄金,亦非美玉,而是通体如墨、触手冰硬的玄铁。令牌形制奇异,是一只形态古朴、雕琢粗砺却带着凛冽杀气的夜枭。这是乌拉那拉氏先祖埋藏于塞北苦寒之地的最后底牌,一支被驯化得只认此枭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夜枭 死士的调令。此令一出,生死不论,祸福无悔。
十年…… 整整十年了…… 皇后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枯木。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掌中这枚代表血腥与毁灭的信物,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仇恨和绝望彻底熬干后的、近乎虚无的疯狂光芒。本宫韬光养晦,步步为营,最终得来的,却是这深宫永无止境的囚笼与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