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散的嗓音像把生锈的剪刀,豁开我的意识。昨夜宿醉的余烬还在眼底灼烧,我眯着通红的眼,趿拉着拖鞋踉跄到门边,木门轴发出老骨头般的吱呀声。
"怎么还窝着?今日市场抽签定档口,去晚了怕要挨着洗手间蹲整年。那地界儿风水邪性,沾了秽气整年都翻不了身。"
"整年?" 我扯了扯嘴角,指腹蹭过胡茬上干涸的酒渍,"给你三年黄金档又如何?还不是案板前抡砍刀的屠户,难不成沾了财位就能蜕层皮?"
王散浑不在意我的讥诮,硬把帆布包掼在我肩上,帆布带勒得锁骨生疼。"可不就是这理儿?三年金档都没熬出头,要真沦落到厕所门口,先前攒的客源怕不是要全喂了苍蝇。赶紧的,师霁父女早到了。"
师霁这名字像根细刺,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对父女自打去年蹚进市场,就像尾窜进沙丁鱼群的鲶鱼,搅得满池腥浪。他们偏安最靠后的角落,摊位紧挨着洗手间,却偏每月都把 "卫生标兵" 的流动红旗钉在档口 —— 那面红旗曾是我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