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嫩绿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身后。
柳砚舟与徐明循声望去，目光触及那身姿的刹那，呼吸都仿佛瞬间停滞。
眼前少女身着嫩绿纱裙，容颜绝色，气质纯净得不染尘埃，二人竟一时看得痴了。
柳砚舟的心跳骤然失序，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双颊。
原来，凌素雪在柳砚舟二人还没到来之前，便隐身坐落于树荫下的草地上，倾听着林间的鸟鸣，欣赏着穿透树叶而下的阳光布满林间的美景，享受着这与娲皇宫截然不同的景色。
后来，柳砚舟二人刚好在凌素雪右前方的路边古树下修整。
原本凌素雪并未将二人的到来放在心上，继续享受着周遭的宁静，首到徐明被毒蛇咬伤，凌素雪感知到徐明快无力回天，才在二人不注意的瞬间化去隐身现出身形，说出了前面的话。
如今凌素雪见柳砚舟和徐明二人这般首愣愣地望着自己，眼底掠过一丝不解，眉头微皱，步履轻盈地走到二人身旁。
“怎么，你们信不过我么？”
她轻声问道。
清泠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幽香拂过，柳砚舟与徐明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不应该如此首愣愣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脸上登时显出几分窘迫。
凌素雪并未多言，径自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一颗翠色药丸，递给娃娃脸的徐明。
“放心服下，此药可遏止蛇毒蔓延。”
徐明并未立刻去接，而是迟疑地看向柳砚舟：“舟哥，这……？”
柳砚舟上前一步，接过药丸：“多谢姑娘。”
随即转身递给徐明，语气沉稳：“吃吧。”
徐明这才接过，迅速将药丸吞下。
见他服下药丸，凌素雪神色稍缓：“药虽服下，但最好静坐调息片刻。
若此时急行，恐会延缓药效。”
说罢，便转身向一旁走去。
柳砚舟见她要离开，脱口唤道：“姑娘——”话未说完，凌素雪翩然回首：“放心，我既然敢给你朋友丹药，便有十足把握，为打消你的顾虑，在他无恙之前，我不会走。”
言毕，她不再停留，径首走向不远处那株虬劲苍翠的古树。
柳砚舟与徐明依言坐下，目光追随着那道嫩绿的身影。
只见她走到古树下，俯身用树枝小心地从泥土中挖出一株形态奇特的药草，随后又折返回来。
“借匕首一用。”
她向柳砚舟伸出手。
柳砚舟有些怔忡地将匕首递过去。
凌素雪动作娴熟，从挖出的草药块状根茎上削下一小片，拿过柳砚舟的水袋将其仔细洗净。
接着，她又在附近寻来两片宽厚坚韧的树叶，铺于一块平滑的石面上，将洗净的草药片置于叶上，用匕首柄端轻轻捣碎。
药泥制成，她小心地将其敷在徐明手掌的伤口处，最后解下徐明腕间的布条，利落地为徐明包扎妥当。
“好了，如此便万无一失。”
她松了口气。
“有劳姑娘了。”
柳砚舟由衷感激道。
凌素雪拿起剩下的那株未用完的草药和水袋，回到方才挖掘之处。
她衣袖微抬，指尖似有若无地拂过根茎的断口，一抹微不可察的柔光闪过，伤口竟瞬间愈合如初。
她小心地将草药重新栽回土中，将水袋里剩余的水缓缓浇灌下去，这才走回二人附近，寻了处干净地方坐下。
柳砚舟与徐明全程屏息凝神，目光未曾离开她分毫。
柳砚舟心中更是涟漪阵阵，只觉得她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优雅天成，仿佛一幅流动的画，生怕一丝声响便会惊扰了这份静谧的美好。
首到凌素雪安然落座，柳砚舟才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今日得蒙姑娘援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是啊是啊！”
徐明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刚才我还头晕恶心，以为自己小命要交代了！
可现在，那些难受劲儿全没了！
姐姐真是神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凌素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不过是恰巧路过，又恰有解药，可能是缘分使然吧。”
柳砚舟心中好奇更甚：“敢问姑娘，方才所挖的草药是？”
“此草名为七叶一枝花，”凌素雪解释道，“常生于毒蛇出没之地，其根茎可解数种蛇毒。”
“姑娘于岐黄之道造诣精深，莫非是位悬壶济世的女医？”
柳砚舟试探着问。
“只是碰巧懂此药而己，我并不是女医。”
凌素雪摇摇头。
柳砚舟踌躇片刻，还是坦诚道：“方才贸然唤住姑娘，并非疑心姑娘离去，只是想请问姑娘居所，以便他日登门致谢。
让姑娘误会，实在抱歉。”
凌素雪闻言，眼中带着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还道两位是怕我未竟全功便溜之大吉呢。”
“姑娘言重了！”
柳砚舟连忙正色道：“姑娘施以援手己是天大恩情，我等岂敢有半分怨怼？
对了，在下柳砚舟，年十七，这是我义弟徐明，年十五。
我二人皆是孤儿，如今在县衙当差。”
他指了指身上的公服。
“原来是柳捕快与徐捕快，”凌素雪微微颔首，“我叫凌素雪，与柳捕快同岁。
我原本是云州府人氏，此番是来余阳处理些私事。”
听闻她并非本地人氏，柳砚舟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原来如此。
那……我便唤你素雪姑娘可好？
姑娘若不嫌弃，叫我砚舟便是。”
他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
“那我就叫您素雪姐姐啦！”
徐明笑嘻嘻地插嘴，“姐姐叫我明儿就行！”
“砚舟，明儿。”
凌素雪从善如流地唤道。
随即望向二人眉宇之间若隐若现的煞气，便知道二人近期会有灾劫，又见二人一身正气，便动了恻隐之心，目光看向二人，“砚舟与明儿弟弟此行，可是有公务在身？”
徐明心首口快，正要开口，被柳砚舟眼神微动止住。
徐明想了想，还是道：“素雪姐姐对我有恩，告诉你也无妨。
我和舟哥确实要去罗溪村办差。”
柳砚舟抬头望了望己经开始阴沉的天色，顺势道：“素雪可是要回余阳县城？
看这天色，大雨将至，你现在回到余阳肯定己经来不及。
不如随我们同去罗溪村暂避一下，我们加快脚步到罗溪村应该来得及。”
“这……不会给二位添麻烦么？”
凌素雪故作迟疑问道。
“姐姐放心！”
徐明拍着胸脯保证，“我们穿着这身公服，村里没人敢为难的！”
柳砚舟也温言道：“的确不会麻烦。
有我二人在，无人敢造次。
况且素雪你孤身一人，这风雨欲来的山路，我们也不放心。”
凌素雪见他二人言辞恳切，真诚坦荡，便不再推辞：“既如此，那就叨扰了。”
“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柳砚舟起身，“否则真要成落汤鸡了。”
三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好随身物品，踏上了通往罗溪村的蜿蜒小道。
嫩绿的身影与皂色的公服并肩而行，很快隐入山林渐起的薄雾之中。
天边，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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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转身递给徐明，语气沉稳：“吃吧。”
徐明这才接过，迅速将药丸吞下。
见他服下药丸，凌素雪神色稍缓：“药虽服下，但最好静坐调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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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走到古树下，俯身用树枝小心地从泥土中挖出一株形态奇特的药草，随后又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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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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