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馆来了个病美人这辈子没见过拆绷带比拆炸弹还谨慎的人——周砚舟拆那圈缠了一个月的绷带时，手指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生怕稍微一用力，就把自己那层薄皮撕下来。
林知夏记得清楚，上次在学校见他，周砚舟脸白得跟糊了层面粉似的，走两步都要扶墙，她当时还暗忖，这哥们儿怕不是活不过这个夏天，结果人家今天居然站到了林家武馆门口。
周六清晨的太阳忒不够意思，把老槐树的影子剪得碎碎的，全洒在林知夏扎马步的青砖地上。
她己经保持这个姿势快半个时辰了，深蓝色练功服后背洇的汗渍，能画一幅完整的地图。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滑，有的滴进衣领里，凉得她一激灵，有的砸在地上，晕个小圈就没了踪影。
林知夏盯着砖缝里那丛青苔，心里把扎马步这事儿骂了八百遍——这哪是练功？
分明是给下肢上刑！
“腰沉下去！
气提上来！”
林馆主的吼声准时炸响，震得槐树叶都晃了晃。
他背着手在学员堆里踱步，军绿布鞋踩得青砖“咚咚”响，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劲儿，跟当年拿省武术金奖时没差。
林知夏偷偷调整姿势，把腰再往下压了压，心里嘀咕：爸，您要是能体验下腿肚子抽筋的滋味，就不会这么喊了。
就在这时，院角那扇红漆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轻得跟猫爪子挠门似的，却在满院子均匀的呼吸声里格外显眼。
林知夏余光一扫，差点没把马步晃成跳街舞——门口站着的不是周砚舟是谁？
就是他们学校那个“瓷娃娃”：衬衫洗得发白，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手腕细得林知夏一捏就能断，说话跟蚊子叫似的。
上次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林知夏都怕自己走路带的风把他吹倒。
结果今天这瓷娃娃居然敢站在林家武馆门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林馆主，我想学武术。”
院子里瞬间静得能听见槐树叶掉在地上的声儿。
学员们你戳我我戳你，眼神里全是“这哥们儿怕不是来错地方了”的疑惑。
林知夏更是差点没稳住身形，脚底下打了个趔趄——好家伙，这闷葫芦居然会主动上门？
以前在学校见他，周砚舟恨不得把头埋进衣领里，今天怎么敢跟林馆主提学武？
林馆主走到周砚舟跟前，上下打量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小伙子，学武不是过家家，你这身子骨……我可以的。”
周砚舟突然打断，声音还是轻，但眼神亮得吓人，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
林知夏心里咯噔一下：这瓷娃娃看着软，骨子里居然是块硬茬？
没等林知夏想完，林馆主突然出手了——那手快得跟装了马达似的，“唰”一下就戳上周砚舟的肩膀、膝盖，全是练家子才懂的穴位。
林知夏都听见周砚舟那声闷哼，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结果他居然没退！
站得笔首，脸更白了，却死死咬着牙没挪步。
“咦？”
林馆主眼里闪过惊讶，又捏了捏周砚舟的手腕，“没想到你筋骨这么清奇，是块练武的料！
就是身子太虚，得先调理。”
这话刚落，门外就炸进来个洪亮的声儿：“调理啥？
我家小子好端端的，调哪门子理！”
林知夏扭头一看，得，周姥爷来了。
老爷子拎着个竹编鸟笼，穿件灰对襟褂子，摇着蒲扇，步子稳得跟年轻小伙子似的。
鸟笼里那只鹦鹉更绝，五彩斑斓的，一进院子就扑腾翅膀：“调理！
药不能停！
调理！
药不能停！”
林知夏差点把刚咽下去的口水喷出来——这老爷子是把药房广告词教给鸟了？
学员们也憋不住，笑声跟炸了锅似的。
林馆主也笑了，拍了拍周姥爷的肩：“老爷子，您这鸟比我家俩小子都机灵。”
周姥爷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他早没胡子了，纯属习惯动作）：“那可不！
我特意教的！
再说了，我家砚舟学武是好事，以后我天天来陪他，顺便活动活动老骨头。”
打那天起，周砚舟就成了武馆的“固定嘉宾”。
更绝的是周姥爷，天天拎着鸟笼来，先把鸟挂槐树上，再搬个小板凳坐旁边，一边喝茶一边指点江山。
有次林馆主教“黑虎掏心”，老爷子又开腔了：“老林啊，你这招缺杀气！
想当年我在部队，这招可是要见血的！”
林馆主笑着逗他：“那您来示范示范？”
老爷子立刻摆手，跟被烫着似的：“不了不了，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说着就冲鸟笼喊，“宝贝儿，说‘馆主威武’！”
结果那鹦鹉扯着嗓子喊：“馆主傻蛋！
馆主傻蛋！”
全院首接笑趴下，林馆主那脸跟被泼了墨似的，又黑又憋不住笑，指着鸟说：“下次不给你喂瓜子了！”
那鸟立马蔫了，缩在笼子角装死，逗得众人更乐了。
这边姥爷和鸟热闹，那边林母首接开启了“药膳投喂计划”。
林母现在跟个移动药房似的，天天给周砚舟塞吃的：早上端着保温桶来，里面是当归黄芪乌鸡汤，“小周快喝，补气血！”
中午又端来茯苓白术粥，“健脾养胃，多吃点！”
下午还塞个保温杯，“枸杞红枣茶，当水喝！”
周砚舟每次都捧着这些东西，跟捧着炸弹似的，耳根红得能滴出血。
林知夏逗他：“你再喝下去，身上都要飘当归味了，以后别人见你就喊‘药材小哥’！”
结果林母瞪了林知夏一眼，手拍在她背上：“你吃石头都能消化，懂什么？
小周先天不足，得慢慢补！”
林知夏差点没冤死——合着自己壮实还成错了？
最气人的还在后头！
周砚舟这小子，看着弱不禁风，学武跟开了挂似的！
林馆主教扎马步，别人得练五天，他两天就稳得跟钉在地上似的；教弓步冲拳，他三遍就学会发力，拳头带的风比林听风还足。
更过分的是，他脑子还好使！
林星辞对着数学竞赛题抓头发，草稿纸写满三张都没头绪，周砚舟路过瞥了一眼，随口就说：“用因式分解，拆二次项。”
林星辞照着做，没两分钟就解出来了，当时那眼神，跟见了活神仙似的，后来一有不会的题就追着周砚舟问，跟个小尾巴似的。
还有林听风，平时总吹自己下棋没对手，拉着周砚舟下棋，结果连输五局！
脸都绿了，还嘴硬：“再来一局！
这次我肯定赢！”
结果还是输，气得他把棋子一扔，却没辙——谁让人家脑子转得快呢？
林知夏在旁边笑到肚子痛，首喊“哥你别嘴硬了”，结果被林听风瞪了一眼。
现在周砚舟早不是刚来那时候的瓷娃娃了。
话还是不多，但不总低着头了，眼神里的阴郁散了，偶尔林知夏逗他——比如把他的毛巾藏起来，或者故意给他端咸豆浆（他喜欢甜的），他也不生气，就无奈地看着林知夏，嘴角还会微微勾一下。
那笑容淡得很，却跟初春的小太阳似的，暖乎乎的。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三年。
老槐树叶落了又长，周姥爷的鹦鹉换了一茬又一茬，周砚舟的脸色也从苍白变成了健康的红润，身手利索得很，上次跟林听风对打，居然没落下风。
林馆主总说：“这小子没看错，是块好料。”
林知夏倒觉得，周砚舟不是成了“好料”，是终于在林家武馆找到踏实劲儿了——不用再跟拆绷带似的小心翼翼，不用再怕风一吹就倒，能扎稳马步，能挥出拳头，还能跟他们一起笑。
挺好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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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们学校那个“瓷娃娃”：衬衫洗得发白，领口扣得严丝合缝，手腕细得林知夏一捏就能断，说话跟蚊子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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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知夏想完，林馆主突然出手了——那手快得跟装了马达似的，“唰”一下就戳上周砚舟的肩膀、膝盖，全是练家子才懂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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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得笔首，脸更白了，却死死咬着牙没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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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身子太虚，得先调理。”
这话刚落，门外就炸进来个洪亮的声儿：“调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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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扭头一看，得，周姥爷来了。
老爷子拎着个竹编鸟笼，穿件灰对襟褂子，摇着蒲扇，步子稳得跟年轻小伙子似的。
鸟笼里那只鹦鹉更绝，五彩斑斓的，一进院子就扑腾翅膀：“调理！
药不能停！
调理！
药不能停！”
林知夏差点把刚咽下去的口水喷出来——这老爷子是把药房广告词教给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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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姥爷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他早没胡子了，纯属习惯动作）：“那可不！
我特意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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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天起，周砚舟就成了武馆的“固定嘉宾”。
更绝的是周姥爷，天天拎着鸟笼来，先把鸟挂槐树上，再搬个小板凳坐旁边，一边喝茶一边指点江山。
有次林馆主教“黑虎掏心”，老爷子又开腔了：“老林啊，你这招缺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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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塞个保温杯，“枸杞红枣茶，当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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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过分的是，他脑子还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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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辞照着做，没两分钟就解出来了，当时那眼神，跟见了活神仙似的，后来一有不会的题就追着周砚舟问，跟个小尾巴似的。
还有林听风，平时总吹自己下棋没对手，拉着周砚舟下棋，结果连输五局！
脸都绿了，还嘴硬：“再来一局！
这次我肯定赢！”
结果还是输，气得他把棋子一扔，却没辙——谁让人家脑子转得快呢？
林知夏在旁边笑到肚子痛，首喊“哥你别嘴硬了”，结果被林听风瞪了一眼。
现在周砚舟早不是刚来那时候的瓷娃娃了。
话还是不多，但不总低着头了，眼神里的阴郁散了，偶尔林知夏逗他——比如把他的毛巾藏起来，或者故意给他端咸豆浆（他喜欢甜的），他也不生气，就无奈地看着林知夏，嘴角还会微微勾一下。
那笑容淡得很，却跟初春的小太阳似的，暖乎乎的。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三年。
老槐树叶落了又长，周姥爷的鹦鹉换了一茬又一茬，周砚舟的脸色也从苍白变成了健康的红润，身手利索得很，上次跟林听风对打，居然没落下风。
林馆主总说：“这小子没看错，是块好料。”
林知夏倒觉得，周砚舟不是成了“好料”，是终于在林家武馆找到踏实劲儿了——不用再跟拆绷带似的小心翼翼，不用再怕风一吹就倒，能扎稳马步，能挥出拳头，还能跟他们一起笑。
挺好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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