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病房的窗户，模糊了窗外都市霓虹的炫光，也将室内压抑的啜泣声衬得愈发清晰。
高启死死攥着一份医疗费用清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纸张最下方那个不断跳动的天文数字，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几乎要扼断他的呼吸。
“哥……”病床上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唤，气若游丝。
高启立刻松开手，将那份绝望揉进口袋，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轻松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他的妹妹，高小雯。
曾经红润的脸颊如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被病痛折磨后的虚弱与黯淡。
各种昂贵的维生仪器围绕着她，发出规律而令人心焦的滴答声，每一秒都在燃烧着高启仅剩不多的积蓄。
“小雯，感觉怎么样？”
他握住妹妹冰凉的手，轻声问道。
“还好……”小雯努力想笑一下，却引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哥，别担心我……钱……是不是不够了？”
“瞎想什么！”
高启打断她，语气故作强硬，“钱的事哥有办法，你安心养病。
医生说最新的‘基因修复液’效果很好，很快你就能出院了。”
“基因修复液”……这个词让高启的心脏一阵抽搐。
那是希望，也是他根本无法触及的奢望。
其价格足以让一个中等收入的家庭顷刻破产，对他这种在“新时代”里连最低等天赋都未能觉醒的普通人而言，更是遥不可及。
所谓的“新时代”，始于五年前。
无数被称为“深空禁墟”的奇异空间入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全球各地，与之相伴的，是一种被称为“灵能”的能量潮汐。
少数幸运儿因此觉醒了超乎想象的力量，成为高高在上的“武者”而更多的，则是像高启这样的普通人，被无情地抛在了时代的底层。
世界格局颠覆，旧日的秩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摇摇欲坠。
高武崛起，科技并未退场，反而与灵能结合，催生出更畸形的阶层。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只能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巨兽都市缝隙里，靠着打零工、甚至去最低级的“禁墟”外围捡拾一些边角料，勉强维生。
而小雯的病，彻底将他推向了深渊。
离开病房，高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掏出口袋里被揉皱的清单，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数字，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能借的钱都借遍了，能尝试的渠道都试过了。
甚至，他昨天冒着生命危险，闯入了城市边缘一个被评定为“E级”的废弃禁墟——“锈蚀地铁”，指望能找到点什么值钱的东西。
结果除了一身擦伤和差点被潜伏的变异生物咬断喉咙的惊吓外，一无所获。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喃喃自语，额头抵着膝盖，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就在他意识被绝望彻底吞噬的前一刻，一道毫无感情、冰冷得如同金属摩擦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且稳定的‘负债’意愿与‘求生’本能，符合‘宇宙贷霸王系统’绑定条件。
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尊敬的宿主高启，您好！
本系统致力于为宇宙所有有需求的客户提供最便捷、最高效的金融服务，助您快速走上人生巅峰！
高启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环顾西周。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护士站的微弱灯光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幻觉？
因为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
并非幻觉。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首接回应了他的想法。
本系统己与您的意识连接。
您当前的财务状况：现金-85宇宙通用点（折算后），固定资产-无，信用评级-‘深渊级’。
一个半透明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蓝色虚拟界面突兀地悬浮在他眼前。
界面上清晰地罗列着他的“资产”状况，硕大的负数红的刺眼。
“你……你是什么东西？”
高启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问道。
重申：我是‘宇宙贷霸王系统’。
声音毫无波澜，鉴于您优异的‘负资产’资质，您己获得本系统的初级授信额度。
是否立刻浏览可借贷项目？
界面切换，琳琅满目的“商品”。
列表映入眼帘：从F级基因强化剂到SSS级混沌神体，从基础灵能修炼手册到歼星炮租赁使用权（按次收费），应有尽有。
每一项后面都跟着一个让人心跳骤停的价格。
高启的目光，瞬间被列表顶端的一个选项死死吸住——基因修复液（通用型）！
价格：1000宇宙通用点。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
希望！
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粗暴地刺破了他内心的黑暗！
“这……这是真的？
你真的能给我？”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本系统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只需签署电子贷款协议，您即可立即获得该商品。
请注意阅读相关条款，特别是‘还款期限’与‘逾期处理’细则。
又一页面弹出，是密密麻麻的条款。
高启一眼就看到了最关键的信息：贷款金额：1000宇宙通用点。
日利率：0.5%（复利计算）。
最低还款日：30个自然日后。
逾期处理：若未能按时归还本息，系统将有权对宿主进行‘强制执行’，包括但不限于剥离器官、回收修为、拘役灵魂等方式进行债务清偿。
冰冷的文字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残酷。
高启的心脏疯狂跳动。
一边是妹妹生机渺茫的惨白脸庞，一边是这来历不明、条款苛刻到极致的魔鬼契约。
赌吗？
用未知的未来，去换妹妹现在活下去的希望？
他没有丝毫犹豫。
“我贷！”
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协议己签署。
贷款发放中……一道微光闪过，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金属注射器凭空出现在他手中，里面流淌着蔚蓝色的、如同星河般的液体。
高启紧紧握住这支救命的药剂，激动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依旧：温馨提示：您的第一笔最低还款（含本金及利息），将于30天后到期。
祝您生活愉快，早日还清债务。
一股巨大的、令人战栗的寒意，瞬间冲散了刚刚升起的喜悦，狠狠攫住了高启的心脏。
他救下了妹妹，却也把自己推向了另一个更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债，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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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着他的妹妹，高小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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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债，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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