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跟我讨价还价好几次我都没松口，气得她躺了好几天。
陈砚山并没因为他妈生病而怪罪我。
他说: 六万六一点不多，是我没本事，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
我信了，婚后洗衣做饭，独自带娃，还要照顾脑梗的婆婆，婚前攒的六十几万加上彩礼钱，全都拿给他创业。
儿子中考前一周，他组织了一场家宴，说是要感谢我。
他坐在中间，左边是儿子，右边是婆婆，还围绕着一堆亲戚。
苏棠，你不是爱钱吗?今天我要你终生难忘
我这有你虐待我妈，虐待儿子的视频，六万六一份。要么你出钱买，要么，我让全网都认识认识你是个什么玩意。
1
我坐在桌子的最边缘，听着四周七大姑大姨对我的批斗谩骂。
陈砚山的大姑阴阳怪气地说: 苏棠是个有福气的，天天在家享清福。可怜我们砚山，每天早出晚归的。
就是每天什么都不干，就会找砚山要钱。怪不得天天有时间，对着手机搔首弄姿呢。
天天拍，也不知道发给谁看。搞不好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那她不会怀上野种吧?
这一群亲戚，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向我的肚子。
我指甲掐进肉里，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陈砚山。
原本应该为我遮风挡雨的丈夫。
此刻，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你天天抱着个手机不撒手，不会是在跟别人裸聊吧?
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
坐在轮椅上的婆婆，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咒骂。
陈砚山看着我，面带嘲讽:
我说了，只要你照顾好家里，你怎么样我都不管。
可你呢，不仅虐待我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虐待。
我妈腿不好，你还每天逼着她起来活动。甚至连一顿好饭都不给她吃，天天让她吃青菜。让你辅导个作业不是打就是骂。
婆婆也在一旁愤怒地指责: 你这么个毒妇，当初结婚也好意思要我们家出六万六，还少一分都不行。
也不看看自己这副德行。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怀了孩子，我早让砚山把你踹了。
在场的亲戚，满脸鄙夷地看着我: 你肯定就是看出砚山有潜力，以后会发达变有钱，才这么一直死扒着砚山不松手。
苏棠，你每天跟我提钱。既然你这么爱钱，那我今天就让你因为钱，终生难忘。
陈砚山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递到我面前。
我这有你虐待我妈，虐待儿子的视频，六万六一份。要么你出钱买，要么，我让全网都认识认识你是个什么玩意。
四周响起一片恶意满满的声音: 让她买，不然就买热搜曝光她。
还是砚山心善，给你出钱买回去的机会。要我说，就应该发到网上曝光，让网友们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亲戚们哄笑中夹杂着催促声: 给你三分钟考虑，过时我可就要涨价了。
我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砚山:这些视频，是你拍的?
陈砚山看着我嘲讽一笑。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声音苦涩: 为什么……就因为当初六万六的彩礼我没松口?
陈砚山没有理会我，只是看着手机冷漠道: 你还有一分钟考虑时间。
满屋的亲戚，个个扯着嗓子对我喊打喊骂。
我的亲生儿子也是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当初的彩礼，我早已拿去给丈夫创业。
婚后十年，每个月我手里只有几千块的家用，其余全部都在陈砚山的公司周转。
他们明知，我在家没工作，竟然还逼我拿六万六买诬陷我的视频。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
我买。
陈砚山看着我，满脸的惊讶。
四周议论声不断。
她还真当了婊子啊，不然她又没工作，哪来的钱?
2
为了能够让大家都看得清手机上的内容，陈砚山将手机投屏到电视上，并且调大音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看清视频中的内容。
下面，我们先来欣赏第一段视频。
陈砚山站在电视旁，向众人解说: 这是吃饭时，她虐待我妈的证据。
满屋的人大声谈论着:
真是恶毒啊，我姑想吃块肉怎么了?
就是吃块肉而已，她还在一旁拼命阻拦。
陈砚山没说话，反而将视频画面放大到能够看清我和婆婆的脸。
我看着屏幕，死死地攥着手。
那时，我化了个淡妆，准备去录视频。
我循着视频的拍摄角度，望向墙面。
墙面空荡，只挂着一幅婚纱照。
他竟然是把摄像头藏在婚纱照后面，偷拍我
我颤抖地看向陈砚山。
很难想象，我的枕边人脑子里竟日夜想的是如何算计我。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满是讥讽，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耳边的议论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就说砚山的媳妇是个不老实的吧，在家还化什么妆，穿得这么少。
肯定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啧啧，她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穿这么性感的内衣，真不要脸。
别放了。
我愤怒地吼着，亲戚当中还有男性长辈，甚至儿子也在看。
陈砚山竟然不顾及我的脸面，直接将我换衣服的视频这样堂而皇之地播放出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陈砚山的小姑朝我刻薄一笑: 你说不放就不放，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偏要看。
我颓然地跌坐在椅上，声音无力: 这个视频我已经买了。
哼，你买的只是视频，又不是我们的观看权。
就是啊，自己都做了，还怕人看啊。
她这么怕人看，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穿这么骚去勾引谁呢，我们家砚山都说很久没碰过你了。
我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加钱，别放了。
屏幕上的视频立刻暂停了。
既然第一段她加钱买了，那我们来看第二段。陈砚山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屋里的人，此时炸开了锅。
她干嘛呢?刚才换衣服，现在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
儿子陈景渊凑近我，压抑着愤怒问我:
妈，你平常就这么照顾我奶的?把她扔在一边，自己在这搔首弄姿?
我瞪着他，他更加愤怒地质问我:
怪不得你老是找我爸要钱，还每次骗他说是给我奶买营养品，原来都是拿去给自己买了衣服和化妆品
你
我指着他想要破口大骂，陈景渊害怕地躲在陈砚山身后。
你凶什么凶，景渊说的都是实话。
她一个不工作的，也配穿百来块的裙子?
就是啊，还露胳膊露腿的，那些骚气的内衣试穿给谁看的，砚山，你好好查一查。
我给钱，别放了。
我不知道陈砚山到底偷拍了多少我换衣服的视频。
陈砚山看了我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呢。
他立即暂停视频，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
你出六万六买了视频，又两次加钱暂停播放。我很好奇你的钱从哪来的?
我语气颓然: 不关你的事。
呵。
陈砚山脸上出现一抹不屑，当即点开了第三段视频:
这一段视频如果你还要暂停，我要加价五千
我给你一万，不用放了。
听到我的声音，所有人诧异地看向我。
3
儿子陈景渊望着我:
妈，你又没工作，哪来的钱。现在都已经快万了，你出得起吗?
婆婆充满恶意地说:
哼，指不定是外面哪个野男人给的呢。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陈砚山。
他也正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打量，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毕竟，他是整个家族最有钱，最有话语权的人。
都看着我干什么?
陈砚山嘴角带着不屑的弧度:
她这副模样，我都懒得碰一下。
我还巴不得，有人能帮我平衡她的激素呢。
屋中亲戚笑得讥讽:
就是不知道她是免费还是倒贴?
就她那样，出去卖都不一定有人要。
就在这时，躲在陈砚山身后的陈景渊出声:
爸，你也别一段一段放了，多累啊。你直接看我妈还有多少钱，让她全给你不就好了。
陈砚山看着他，面露欣慰，脸上带着满满的自豪和笑意。
陈景渊望着我:
妈，既然我喊你一声妈，我也不想一家人闹得太难看。你有多少钱就都拿出来吧。
陈砚山看向陈景渊的眼神更加满意了，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挂着慈父的笑。
所有人夸赞道:
砚山可真有福气啊，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
景渊不仅从小成绩就好，还这么孝顺。可真是羡慕死我了。
能生下景渊这么好的儿子，可真是某人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砚山的二姨，意味深长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刺在我身上。
陈景渊面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转而诚恳地对我说:
妈，不管你这钱是怎么来的。我都会向爸和奶求情，让他们原谅你这一次。
恶心。
听到我的回答，他愣了一下: 什么?
你就这么孝顺我的?跟着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亲戚，诬陷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真是后悔，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蠢笨不堪的儿子。
苏棠。
陈砚山难得喊我的名字。
却是冰冷到要冻死我的语气。
我冷冷瞥了陈砚山一眼，看向陈景渊: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主了?
妈……
陈景渊朝我弱弱地说道: 妈，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又没有工作的能力，你要是还这么跟爸犟的话，搞不好最后真的要出去卖身了。
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妈，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现在却往我身上撒气。
你一点都不温柔，不像蔓枝阿姨。
姜蔓枝是陈砚山的秘书，也是他的出轨对象。
亲戚们调侃道:
我们景渊跟蔓枝相处得很好呢。
蔓枝温柔又漂亮，谁会不喜欢她。
景渊明明是为她好，她反倒还不领情了。
刚才还加价一万，你说她哪来的钱啊。
不知道，她该不会一直在打肿脸充胖子吧。
有可能，搞不好她从头到尾就没想给钱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或怀疑，或讥讽的目光，纷纷冲我投射而来:
你别空口白牙地出价了。
现在我们要看到真金白银。
啧啧啧，她别到时候拿不出钱，那可就好玩了。
嘲笑声不绝于耳。
我忍着喉头梗塞，默默攥紧了拳头，抬头看向陈砚山。
4
陈砚山不理会我，很快点开了第四段视频。
我估摸着，就算你有钱，刚才几次也耗完了。
这段视频，你别想再用加价诓骗我暂停。
哈哈，还是砚山聪明啊。
那可不，不然怎么能创业成功呢。
我加价买。
我开口。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我投射过来。
陈砚山脸上的得意几乎要维持不住。
苏棠，你就别再逞强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直接将视频曝光了。
我冷冷地:
我没有逞强，我说我加价买。
而且不止这一段，你手机里的所有视频，我都加价买。
陈砚山和在场的亲戚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连陈景渊都忍不住从陈砚山身后探出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婆婆赵玉凤看着陈景渊一脸的慈祥，刻薄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苏棠，她怕不是得了臆想症吧?三十六段视频，她每一个都加价买，再加上刚才的六万六，就算是婚前的她也没有这个实力吧?
这个家除了砚山，谁还有那么多钱。
陈砚山呆愣了好几秒，随后嗤笑一声:
苏棠，就你那点钱，七万已经是你的极限。
你还想加价买下所有视频?
你有这个实力吗?
我还偏要放
桌上的碗被我抓起来朝屏幕一扔，啪嗒一声碎在陈砚山的脚边，惊得他慌忙后退几步。
我冷冷看着他:
我说了我全部加价买，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苏棠
有亲戚不耐烦了:
我们陪你演了这么久，你根本就没钱还在这摆什么谱
别以为我们好糊弄，我们今天来，也是想劝你安分守己，你别不识好歹
陈砚山面上的得意也挂不住了:
苏棠，要不是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我今天连买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你别再无理取闹了。
我眯了眯眼:
谁说我没钱
陈砚山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所有人也愣了愣:
少吹牛了，七万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你又没工作，你有多少钱，当我们心里没数吗?
我看向陈砚山:
只要我还有钱，这视频你就不会放了，是吧?
是，但是……
直接看我的账户余额。
我打断了陈砚山的话。
所有人面面相觑，陈砚山皱了皱眉。
我站起身朝着众人大声说:
怎么，你们不会是不敢看吧?
哼，谁怕你。就你余额那仨瓜俩枣，能吓得死谁。
我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电视屏幕上的视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的银行卡账户余额。
婆婆赵玉凤坐在轮椅上，盯着屏幕:
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从我儿子手上抠了多少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数字，脸上难免多了些紧张。
亲戚们窃窃私语:
她这么淡定，看来这些年，在砚山手上抠了不少钱。
不会吧……砚山不是每个月才给她几千块的家用吗?
那她该不会是从砚山那里偷拿了钱吧?
余额出来了。
5
所有人死死盯着屏幕。
账户余额总计——
二百五十一。
哈哈哈哈
全场爆笑:
我还真以为她有钱呢，原来是得了臆想症啊
陈砚山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大姑陈翠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陈景渊跳出来大喊:
妈，你怎么这样，明明没钱，还口口声声说加价。
周围的亲戚上前推搡，用手点着我的额头。
你这个小贱人，别说加价了，连刚才的六万六都拿不出来。
账户里就二百五十一，也好意思说给钱。
亲戚们围在陈砚山身边，纷纷怂恿他将视频曝光出去。
等等。
我挥开众人推搡我的手，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
飞快地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一分钟后，我换了个银行，重新将手机屏幕投屏到电视上。
现在，你们再重新看看。
苏棠，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被你骗了一次，还会相信你第二次吗?
陈砚山也早就不耐烦地，挥挥手:
没钱就早点说，白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可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就慢慢睁大，随后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屏幕:
这……怎么可能?
婆婆赵玉凤，激动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电视屏幕:
这……假的吧?
大屏幕上，原本为零的余额此时变成了七万。
随着系统的不断刷新。
从七万开始疯狂跃升，直到千万级别才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