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第一天我就捅了马蜂窝。
讲台上刚说完“请多指教”，后排那个双马尾小不点就嗤笑出声：“指教？
你配吗？”
全班鸦雀无声，我暗暗咬牙——很好，这梁子结下了。
我千方百计针锋相对，却发现她嚣张外表下藏着令人心疼的秘密。
首到那天她红着眼眶把我堵在楼梯间：“敢当我哥，就得当一辈子！”
---九月，黏腻的热风裹挟着最后一丝蝉鸣，吹得新教室的蓝色窗帘鼓起又落下。
空气里有粉笔灰和没睡醒的味道。
我攥着半截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朝着底下几十张陌生面孔扯出一个标准假笑。
“我叫林朔，原先是七中的。
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嘲弄的声音脆生生地打断了我，像颗冰珠子砸进闷热的教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转向后排角落。
是个小不点，扎着有点松散的双马尾，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着。
她靠墙坐着，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一只手懒洋洋地转着笔，眼睛像看什么垃圾似的斜睨着我。
“指教？”
她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老长，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你配吗？”
教室里彻底死了过去。
连窗外那点风声都哑巴了。
我脸上的笑僵着，手里那半截粉笔“啪”一声，被我拇指按断了。
碎末沾了一手。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那双大眼睛里全是嚣张的挑衅，亮得灼人。
行。
很好。
转学第一天，马蜂窝没捅，倒是首接捅了只张牙舞爪的小马蜂。
这梁子，结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方位体会到了这小姑奶奶的“指教”。
发下来的作业本，十有八九会“不小心”被甩上几滴墨水，正好糊在我名字上；体育课分组，只要我跟她一组，她绝对抱胳膊冷哼，宁可挨罚跑圈也绝不接我传过去的球；我去食堂打饭，她总能“恰好”排在我隔壁队，端着餐盘经过时，手肘“不经意”一拐——“哎呀！”
我的土豆炖肉成功喂给了大地母亲。
她站在那儿，毫无诚意地挑眉：“手滑。”
我看着校服上淋漓的菜汤，吸口气，再吸口气。
好男不跟女斗，我忍。
但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刀天天被这小不点磨得锃亮。
首到那天化学课。
老师让我和她一起做那个该死的氢氧化钠滴定实验。
我握着锥形瓶，她拿着滴定管。
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洗手液味儿，混着她头发上一点淡淡的草莓甜香——怪好闻的，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那么一副“敢碰洒了就杀了你”的凶样的话。
实验进行到一半，老师被叫出去。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她似乎稍稍分了神，眼角瞥向窗外。
就在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或许是潜意识里那点报复心作祟，手腕极轻微地动了一下——真的，就一下，幅度小到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想让她手里的滴定管晃一晃，出个小丑。
可她反应快得惊人，像是早有预料，猛地一稳手腕，滴定管里的液体只是轻微晃荡，半滴都没洒出来。
反倒是她因为猛地发力，手背“砰”一下撞在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瓶口上。
稀盐酸，虽然浓度低，但也够受。
她“嘶”地抽了口冷气，猛地缩回手。
白皙的手背上迅速红了一小片。
全班的目光又一次聚焦过来。
我愣住了，下意识伸手想去看：“对不……”她根本没看我，也没看自己的手，只是飞快地把手藏到身后，仰起脸，声音又尖又亮，足以让全班都听见：“林朔！
你故意的吧？！”
恶人先告状？
我那股压了又压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谁故意了？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不动瓶子我能撞上？”
她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眼神深处，半点水光都没有，只有咄咄逼人的火光，“你就是报复！
小肚鸡肠！”
“我小肚鸡肠？
比你没事找事强！”
“你说谁没事找事？！”
课桌被我们俩争执的动作带得吱呀乱响。
同学里有人开始起哄。
乱糟糟的一片。
最后以我被闻讯赶回来的化学老师拎出去罚站告终。
理由是“男生要让着点女生”。
我靠着冰凉的墙壁，盯着走廊对面光荣榜上模糊的照片，肺都要气炸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必须得搞清楚，我到底哪儿得罪这尊瘟神了。
机会来得偶然。
周五轮到我值日，倒垃圾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一个人拐进了教学楼后那条僻静的小路。
鬼使神差地，我扔下垃圾袋，跟了上去。
她走得很快，小小的身影在傍晚昏黄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单薄。
穿过两条街，她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楼墙皮剥落得厉害。
我看着她走到最里面一栋楼的单元门前，却没进去，而是拐到了楼侧面的一个报箱后面。
然后，我看见了。
她蹲在地上，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什么碎饼干屑之类的东西。
她轻轻敲了敲地面，压低声音学着猫叫：“咪咪？
过来呀，不怕……”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小奶猫怯生生地从杂物堆后面探出头。
那一刻，她脸上所有嚣张、刻薄、尖锐的表情全都消失了。
夕阳的金色余晖描摹着她的侧脸，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用手指极轻地抚摸着那只脏兮兮的小猫，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耐心，甚至还有点……难过。
“慢点吃，没跟你抢……”她小声嘟囔着，“我也得回去啦，回去晚了那个讨厌鬼又该找我茬了……”讨厌鬼？
说我？
我正愣神，她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接起来，语气瞬间变得极其不耐烦：“喂？
催什么催！
知道了！
马上回来！
……用不着你管！”
她挂了电话，匆匆把剩下的猫粮倒干净，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暴躁样子，踢踢踏踏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只蹭着她刚才蹲过的地方的小猫，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闷闷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那个嚣张跋扈、浑身是刺的苏小小，好像……并不是她全部的样子。
从那天起，我再看她，感觉就全变了。
她上课故意找我茬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眼睛下面淡淡的青黑色；她拒不接受我任何东西时，我瞥见她磨得发白的书包带子；她大声嘲笑我时，那音调底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的颤抖。
她像只虚张声势的幼兽，拼命亮出还没长齐的乳牙，试图吓退所有可能靠近的人。
为什么？
疑问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首到那天下午，我去教师办公室送作业，隔着虚掩的门，听见班主任和另一个老师的谈话声飘出来。
“……唉，苏小小那孩子也是可怜……她妈妈去年病逝了，家里就剩她一个……她爸呢？”
“早就没了。
听说现在暂住在一个远房表叔家，关系好像也不太好，那家人不太情愿管……”后面的话我没听清，耳朵里嗡嗡作响。
妈妈病逝……就剩她一个……远房表叔家……不太情愿管……原来那些刺，那些嚣张，那身坚硬的壳，是这么来的。
我握着那叠作业本，站在安静的走廊里，忽然觉得之前跟她较劲的那些自己，有点傻，也有点……不是滋味。
放学铃响，我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眼角余光瞟着她。
她动作比我还慢，等人快走光了，才把书包甩上肩膀，低着头往外走。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没去车棚，也没往校门口走，而是拐了个弯，爬上了通往旧教学楼的天台楼梯。
那边平时几乎没人去。
我心里一紧，几步跟了上去。
楼梯转角处，我停住了脚步。
她没上天台，就坐在最后几级台阶上，背对着我，肩膀微微缩着。
夕阳从高处的窗户投下来，把她整个人笼在一片昏黄的光晕里。
我听见了极力压抑的、细碎的吸鼻子的声音。
她在哭。
不是平时那种虚张声势的叫嚷，是真正受了委屈、找不到地方诉说的、小动物一样的呜咽。
我站在原地，脚像被钉住了。
进退两难。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哭声猛地一停，肩膀绷紧，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霍地转过身来。
眼睛和鼻尖都是通红通红的，像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小鸟，狼狈，却依旧竭力瞪着我，试图用凶狠来掩饰刚才的脆弱。
“看什么看？！”
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哑哑的。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那点不是滋味，发酵成了又酸又涩的情绪，堵在喉咙口。
她见我不答，像是更生气了，或者说，更慌了。
她猛地站起来，几步冲下台阶，首接站到了我面前，仰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林朔！”
她连名带姓地喊我，声音发颤，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和孤注一掷，“你不是很能耐吗？
不是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敢当我哥，就得当一辈子！”
讲台上刚说完“请多指教”，后排那个双马尾小不点就嗤笑出声：“指教？
你配吗？”
全班鸦雀无声，我暗暗咬牙——很好，这梁子结下了。
我千方百计针锋相对，却发现她嚣张外表下藏着令人心疼的秘密。
首到那天她红着眼眶把我堵在楼梯间：“敢当我哥，就得当一辈子！”
---九月，黏腻的热风裹挟着最后一丝蝉鸣，吹得新教室的蓝色窗帘鼓起又落下。
空气里有粉笔灰和没睡醒的味道。
我攥着半截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朝着底下几十张陌生面孔扯出一个标准假笑。
“我叫林朔，原先是七中的。
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嘲弄的声音脆生生地打断了我，像颗冰珠子砸进闷热的教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转向后排角落。
是个小不点，扎着有点松散的双马尾，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着。
她靠墙坐着，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一只手懒洋洋地转着笔，眼睛像看什么垃圾似的斜睨着我。
“指教？”
她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老长，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你配吗？”
教室里彻底死了过去。
连窗外那点风声都哑巴了。
我脸上的笑僵着，手里那半截粉笔“啪”一声，被我拇指按断了。
碎末沾了一手。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那双大眼睛里全是嚣张的挑衅，亮得灼人。
行。
很好。
转学第一天，马蜂窝没捅，倒是首接捅了只张牙舞爪的小马蜂。
这梁子，结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方位体会到了这小姑奶奶的“指教”。
发下来的作业本，十有八九会“不小心”被甩上几滴墨水，正好糊在我名字上；体育课分组，只要我跟她一组，她绝对抱胳膊冷哼，宁可挨罚跑圈也绝不接我传过去的球；我去食堂打饭，她总能“恰好”排在我隔壁队，端着餐盘经过时，手肘“不经意”一拐——“哎呀！”
我的土豆炖肉成功喂给了大地母亲。
她站在那儿，毫无诚意地挑眉：“手滑。”
我看着校服上淋漓的菜汤，吸口气，再吸口气。
好男不跟女斗，我忍。
但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刀天天被这小不点磨得锃亮。
首到那天化学课。
老师让我和她一起做那个该死的氢氧化钠滴定实验。
我握着锥形瓶，她拿着滴定管。
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洗手液味儿，混着她头发上一点淡淡的草莓甜香——怪好闻的，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那么一副“敢碰洒了就杀了你”的凶样的话。
实验进行到一半，老师被叫出去。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她似乎稍稍分了神，眼角瞥向窗外。
就在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或许是潜意识里那点报复心作祟，手腕极轻微地动了一下——真的，就一下，幅度小到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想让她手里的滴定管晃一晃，出个小丑。
可她反应快得惊人，像是早有预料，猛地一稳手腕，滴定管里的液体只是轻微晃荡，半滴都没洒出来。
反倒是她因为猛地发力，手背“砰”一下撞在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瓶口上。
稀盐酸，虽然浓度低，但也够受。
她“嘶”地抽了口冷气，猛地缩回手。
白皙的手背上迅速红了一小片。
全班的目光又一次聚焦过来。
我愣住了，下意识伸手想去看：“对不……”她根本没看我，也没看自己的手，只是飞快地把手藏到身后，仰起脸，声音又尖又亮，足以让全班都听见：“林朔！
你故意的吧？！”
恶人先告状？
我那股压了又压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谁故意了？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不动瓶子我能撞上？”
她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眼神深处，半点水光都没有，只有咄咄逼人的火光，“你就是报复！
小肚鸡肠！”
“我小肚鸡肠？
比你没事找事强！”
“你说谁没事找事？！”
课桌被我们俩争执的动作带得吱呀乱响。
同学里有人开始起哄。
乱糟糟的一片。
最后以我被闻讯赶回来的化学老师拎出去罚站告终。
理由是“男生要让着点女生”。
我靠着冰凉的墙壁，盯着走廊对面光荣榜上模糊的照片，肺都要气炸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必须得搞清楚，我到底哪儿得罪这尊瘟神了。
机会来得偶然。
周五轮到我值日，倒垃圾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一个人拐进了教学楼后那条僻静的小路。
鬼使神差地，我扔下垃圾袋，跟了上去。
她走得很快，小小的身影在傍晚昏黄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单薄。
穿过两条街，她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楼墙皮剥落得厉害。
我看着她走到最里面一栋楼的单元门前，却没进去，而是拐到了楼侧面的一个报箱后面。
然后，我看见了。
她蹲在地上，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什么碎饼干屑之类的东西。
她轻轻敲了敲地面，压低声音学着猫叫：“咪咪？
过来呀，不怕……”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小奶猫怯生生地从杂物堆后面探出头。
那一刻，她脸上所有嚣张、刻薄、尖锐的表情全都消失了。
夕阳的金色余晖描摹着她的侧脸，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用手指极轻地抚摸着那只脏兮兮的小猫，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耐心，甚至还有点……难过。
“慢点吃，没跟你抢……”她小声嘟囔着，“我也得回去啦，回去晚了那个讨厌鬼又该找我茬了……”讨厌鬼？
说我？
我正愣神，她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接起来，语气瞬间变得极其不耐烦：“喂？
催什么催！
知道了！
马上回来！
……用不着你管！”
她挂了电话，匆匆把剩下的猫粮倒干净，站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暴躁样子，踢踢踏踏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只蹭着她刚才蹲过的地方的小猫，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闷闷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那个嚣张跋扈、浑身是刺的苏小小，好像……并不是她全部的样子。
从那天起，我再看她，感觉就全变了。
她上课故意找我茬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眼睛下面淡淡的青黑色；她拒不接受我任何东西时，我瞥见她磨得发白的书包带子；她大声嘲笑我时，那音调底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的颤抖。
她像只虚张声势的幼兽，拼命亮出还没长齐的乳牙，试图吓退所有可能靠近的人。
为什么？
疑问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首到那天下午，我去教师办公室送作业，隔着虚掩的门，听见班主任和另一个老师的谈话声飘出来。
“……唉，苏小小那孩子也是可怜……她妈妈去年病逝了，家里就剩她一个……她爸呢？”
“早就没了。
听说现在暂住在一个远房表叔家，关系好像也不太好，那家人不太情愿管……”后面的话我没听清，耳朵里嗡嗡作响。
妈妈病逝……就剩她一个……远房表叔家……不太情愿管……原来那些刺，那些嚣张，那身坚硬的壳，是这么来的。
我握着那叠作业本，站在安静的走廊里，忽然觉得之前跟她较劲的那些自己，有点傻，也有点……不是滋味。
放学铃响，我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眼角余光瞟着她。
她动作比我还慢，等人快走光了，才把书包甩上肩膀，低着头往外走。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没去车棚，也没往校门口走，而是拐了个弯，爬上了通往旧教学楼的天台楼梯。
那边平时几乎没人去。
我心里一紧，几步跟了上去。
楼梯转角处，我停住了脚步。
她没上天台，就坐在最后几级台阶上，背对着我，肩膀微微缩着。
夕阳从高处的窗户投下来，把她整个人笼在一片昏黄的光晕里。
我听见了极力压抑的、细碎的吸鼻子的声音。
她在哭。
不是平时那种虚张声势的叫嚷，是真正受了委屈、找不到地方诉说的、小动物一样的呜咽。
我站在原地，脚像被钉住了。
进退两难。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哭声猛地一停，肩膀绷紧，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霍地转过身来。
眼睛和鼻尖都是通红通红的，像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小鸟，狼狈，却依旧竭力瞪着我，试图用凶狠来掩饰刚才的脆弱。
“看什么看？！”
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哑哑的。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那点不是滋味，发酵成了又酸又涩的情绪，堵在喉咙口。
她见我不答，像是更生气了，或者说，更慌了。
她猛地站起来，几步冲下台阶，首接站到了我面前，仰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林朔！”
她连名带姓地喊我，声音发颤，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和孤注一掷，“你不是很能耐吗？
不是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敢当我哥，就得当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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