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过得很苦周围人却得了红眼病

1975年鄂省安县二里镇的一个农村小院里。

“孩子摔了！”

林知一在自己房间里听得一声来自大嫂谢翠儿的呼喊，紧接着便是在喉间哽了好一会才大喊而出的孩子啼哭声！

林知一扣好手中钢笔笔帽，起身走到院子里，见着小侄儿被他妈妈抱在怀里眼泪鼻涕齐齐挂在嘴边，脑门上蹭破的皮肤下肿包初见雏形！

“你还知道出来啊？

不知道的以为你那屋子有黄金，不守着会长翅膀飞了吧？”

林知一侧头看了眼下工回家坐小木凳上在木盆里洗手的便宜大哥林怀仁！

这是有邪火把她当出气筒了？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嫂子又带孩子又做饭不知道搭把手也不知道帮忙看着点孩子？

看把你侄儿给摔的！”

“啥也不干，就等着吃闲饭，谁家姑娘像你一样……”积怨己久的怒火，今天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誓要吐露个畅快，话音未落就被在水井边打水的母亲杨珍珍愤怒的大吼声打断！

“林怀仁，你说谁吃闲饭呢？”

林怀仁看着愤怒的母亲，愤怒委屈交织在一起“你总是这样偏着她！

她是你的心肝是你的肉，别人就都是草根吗？”

杨珍珍回头往自家院外看一眼，因着有小女儿私下的补贴，日子好了些，这几年没再拼命赚工分。

一家人早早下工，其他人家还在地里苦哈哈的干！

见院外没人！

杨珍珍回头就骂这白眼狼大儿子！

压低声音：“你个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你三天两头吃的肉哪来的？

孩子时不时的零嘴肉干哪来的？

缸里的大米哪来的？

灶台上油罐子随你们吃的油哪来的？”

“没有你小妹，你这么早下工也不怕饿死你一家西口！”

杨珍珍越说越来气，这老大 就是个搅家精，好好的日子不过时不时就要作个妖！

“谁家孩子不摔摔打打？

磕磕碰碰不都是常事！”

“自己这么老大一坨，孩子就在跟前都看不住，你可倒好，能耐了，自己不担事，全是别人的锅？”

林怀仁看着眼前的母亲，不占理带来的几分羞耻敌不过快要坍塌的面子，强为自己挽尊：“你就是嫌我没本事，挣不到钱，不如你的好闺女会哄你开心”林知一大嫂谢翠儿看眼站在檐下不晒太阳的小姑子，扎眼的容貌，白皙肌肤似会发光！

区别于当下审美的短袖收腰蓝色衬衫配着白色半身裙，露着小腿，趿着她没见过的，卡着大脚趾头往两边分叉开两条细带的拖鞋，脚比别人脸都细腻！

内心再有诸多的不平，不甘！

总要为现实折腰，她没有给她底气的娘家，没有读过几天书，考不上好工作，吃不了闲饭！

见自家丈夫在婆母的威慑下快要气节不保，终是开口帮腔：“妈，怀仁上工回来累了，想要歇歇，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要小姑分担一二，不是有心怪小姑闲着不做事！”

杨珍珍这些年鉴于闺女所言大家同为女子，所处世道艰难，就不要再为难彼此了，怜她生孩子带娃辛苦，小闺女尚能补贴一二，才让大儿媳能免于下地，能带着孩子在家煮一家人的饭！

她转头看向说话的大儿媳！

只为自己和小女儿不值：“你不说话我还想不起你，平时你都是背着孩子做饭，怎滴今天就非得把孩子放地上了？”

打量着别人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谢翠儿小声辩解：“天气热了，孩子背着不舒服”她怎能说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特意在小姑早上梳洗的空档把儿子放院里，跟自家闺女一起玩，顺嘴就嘱托小姑让帮忙看着着点！

谁知小姑只是回头看一眼，说自己没空，她只得背了孩子给自己和自家男人孩子洗了衣服，顺道做饭，眼见一家人快下工了，又把儿子放院里让女儿看着，嘱咐她等爹爹回来让爹爹看着弟弟！

她想，辛苦下工的丈夫，回家看到忙碌的自己，躲闲的小姑，却还要自己亲自带孩子，生气是应该的，怒火总不能对着自己，她是忙了一上午的人！

可面对比她多吃了很多年盐的婆婆，心里打鼓！

果然不负所望，自家婆婆上下嘴皮开合间，将她的说辞击碎：“别人家的媳妇都是背着孩子下地干活，顶着大太阳都没人吭声，让你在家里带着孩子做个饭，还闹这么多幺蛾子”谢翠儿抖着嘴角眼泪憋不住跟怀里的孩子一样挂了一脸！

杨珍珍尤嫌不够，她怀孕生孩子那会，谁心疼过她啊！

年景不好，一个人下地养不活一大家子，不干没得吃！

男人晚上心疼的话被早起饥饿的肠子当饭消化了！

不忍小辈重现曾经的苦难，苦难却换个花样为难她！

“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叫你哭没了！”

“要嫌我们待你不好，分家自己过去！”

此话一出，挑事的夫妻二人哑了声，破家值万贯，要置办起一个新家怎会是易事？

她们夫妻二人，只是看不惯悠闲的小姑子，可眼下的生活条件却是村里头一份，分家别过，以后的生计都得自己操持，现下的生活水准恐难维继！

“爹一会该回来了，我去看看锅里炖的汤好了没”，谢翠儿说完把孩子塞自家男人怀里，再不敢看事不关己的小姑子一眼，匆匆进入厨房！

人与人的不同似从娘胎里开始就划下了巨大鸿沟，命与命区别大得怎么挣，怎么算计都拉不平！

杨珍珍看着自家漂亮的闺女，她可真会生，生的几个孩子相貌都不俗，小闺女尤甚！

“在家看书累了吧？

去歇着，一会你爹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林知一笑，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对手己被打残：“嗯，还是妈妈对我最好！”

林怀仁看着这母女二人，眼都气红了！

这初夏的天气里，热浪扑面，带不给人一丝快意！

林知一在院里骑小木马的小侄女看着妈妈哭着进了厨房，现下又见爹爹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想起爹妈私下里对她说的，小姑就会躲懒！

啥事不干！

她起身连喜爱的小木马都不玩了，小炮弹一样冲到林知一腿边：“小姑你个坏蛋，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说着小拳头就捶到了林知一腿上！

转头又对着奶奶说：“奶奶，我不喜欢小姑，你把小姑嫁出去吧！”